《沉思录》是马可·奥勒留写给他自己如何好好活着的手册,他统治着我们曾经见过的最强盛的帝国,却依然能用如此谦逊和优美的笔调写出这些平实而又发人深省的话语。他提倡纯洁的生活,经常提醒自己要按照最好的方式去生活。所有这些文字他不曾想到会出版,所以从书中你可以看到马可·奥勒留正在摈弃所有物质和世俗的困难,去关注他自身纯粹的心智,思考什么对他而言才是真正最重要的东西。他能够非常诚实地研究自身,非常坦诚地写下来,着实让我们惊叹,《沉思录》的每一页都充满了伟大的智慧。
你不需要哲学基础就可以轻易读懂这本书,这部两千年前的智慧之书,至今仍不失光辉,对今人的思想及生活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作为温家宝总理和克林顿总统的枕边书,《沉思录》并不长,200多页,里面多数都是深刻的人生感悟,文笔优美,表述简洁。这就意味着这本书非常容易读,随手翻翻就可以发现很多灵感。马可·奥勒留的写作并不针对某个民族、某个阶级、或是某种性别,而是直指内心,直指我们的精神和灵魂。读这本书,你会在高雅思想和纯净心灵中得到慰藉,每个人都会有需要读它的时候。
作者简介: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公元121—180年)著名的“帝王哲学家”,古罗马帝国皇帝,在希腊文学和拉丁文学、修辞、哲学、法律、绘画方面受过很好的教育,晚期斯多葛学派代表人物之一。奥勒留也许是西方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哲学家皇帝。他是一个比他的帝国更加完美的人,他的勤奋工作最终并没有能够挽救古罗马,但是他的《沉思录》却成为西方历史上最为感人的伟大名著。
马可·奥勒留是一个悲怆的人;在一系列必须加以抗拒的欲望里,他感到其中最具有吸引力的就是想要引退去过一种宁静的乡村生活的那种愿望。但是实现这种愿望的机会始终没有来临。
译者介绍:
何怀宏: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主要从事伦理学及人生哲学、社会历史等领域的研究和教学。学术著作有:《良心论》、《世袭社会及其解体》、《选举社会及其终结》、《底线伦理》、《道德、上帝与人》等。;另有随笔散文作品集:《若有所思》、《珍重生命》、《心灵瞬间》等。译著有:《正义论》、《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等。
《沉思录》系何怀宏上世纪80年代末完成的重要译著,译文准确简练,优雅凝神,在近二十年里不胫而走,默默在许许多多不同职业、不同身份的读者中流传。
书评摘要
这本书天天放在我的床头,我可能读了有100遍,天天都在读。—— 温家宝
《沉思录》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它甜美、忧郁和高贵。这部黄金之书以庄严不屈的精神负起做人的重荷,直接帮助人们去过更加美好的生活。—— [美]费迪曼《一生的读书计划》
马克·奥勒留使人有这么一种朴实的信仰:面对宇宙自然,一颗高贵的道德良心,是任何种族、国家,是任何革命、任何迁流、任何发现都不能改变的。——[法]雷朗
马克·奥勒留的《沉思录》是折中主义与宗教的斯多葛主义的里程碑。——[德]文德尔班
这不是一本时髦的书,而是一本经久的书,买来不一定马上读,但一定会有需要读它的时候。近两千年前有一个人写下了它,再过两千年一定也还会有人去读它.
—— 何怀宏
译者的序言摘要
斯多葛派著名哲学家、古罗马帝国皇帝马可·奥勒留·安东尼(121一180),原名马可·阿尼厄斯·维勒斯,生于罗马,其父亲一族曾是西班牙人,但早已定居罗马多年,并从维斯佩申皇帝(69—79年在位)那里获得了贵族身份。马可·奥勒留幼年丧父,是由他的母亲和祖父抚养长大的,并且在希腊文学和拉丁文学、修辞、哲学、法律甚至绘画方面得到了在当时来说是最好的教育,他从他的老师那里熟悉和亲近了斯多葛派的哲学(例如埃比克太德的著作),并在其生活中身体力行。
还在孩提时期,马可·奥勒留就以其性格的坦率真诚得到了赫德里安皇帝(117~138年在位)的好感。当时,罗马的帝位常常并不是按血统,而是由选定的过继者来接替的。在原先的继嗣柳希厄斯死后,赫德里安皇帝选定马可·奥勒留的叔父安东尼·派厄斯为自己的继嗣,条件是派厄斯亦要收养马可·奥勒留和原先继嗣的儿子科莫德斯(后名维勒斯)为继嗣。当赫德里安皇帝于138年去世时,马可·奥勒留获得了恺撒的称号——这一称号一般是给予皇帝助手和继承者的,并协助他的叔父治理国家,而在其叔父(也是养父)于161年去世时,旋即成为古罗马帝国的皇帝。遵照赫德里安的意愿,他和维勒斯共享皇权,但后者实际上不起重要作用。
马可·奥勒留在位近二十年,这是一个战乱不断、灾难频繁的时期,洪水、地震、瘟疫,加上与东方的安息人的战争,来自北方的马尔克马奈人在多瑙河流域的进逼,以及内部的叛乱,使罗马人口锐减,贫困加深,经济日益衰落,即使马可·奥勒留以其坚定精神和智慧,夙兴夜寐地工作,也不能阻挡古罗马帝国的颓势。在他统治的大部分时间里,尤其是后十年,他很少待在罗马,而是在帝国的边疆或行省的军营里度过。《沉思录》这部写给自己的书,这本自己与自己的十二卷对话,大部分就是在这种鞍马劳顿中写成的。马可·奥勒留与安东尼·派厄斯的女儿福斯泰娜结婚并生有11个孩子。据说。他在一个著名的将军、驻叙利亚的副将卡希厄斯发动叛乱时表现得宽宏大量。但他对基督教徒态度比较严厉,曾颁发过一道反对基督教徒的诏书。公元180年3月17日,马可·奥勒留因病逝于文多博纳(维也纳)。
斯多葛派哲学主要是一种伦理学,其目的在于为伦理学建立一种唯理的基础,它把宇宙论和伦理学融为一体。认为宇宙是一个美好的、有秩序的、完善的整体,由原始的神圣的火演变而来,并趋向一个目的。人则是宇宙体系的一部分,是神圣的火的一个小火花,他自己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宇宙,他的本性是与万有的本性同一的,所以,他应该同宇宙的目的相协调而行动,力图在神圣的目的中实现自己的目的,以求达到最大限度的完善。为此,他必须让自己的灵魂清醒,让理性统率自己,正如它统率世界一样。
所以,斯多葛派对人们的要求是:遵从自然而生活,或者说,按照本性生活(nature有“自然”、“本性”两层意义),而所谓自然、本性,实际上也就是指一种普遍的理性,或者说逻各斯(在某些方面类似于中国的“道”),或者说一种普遍的法(自然法的概念就是由此而来)。自然——本性——理性——法,不说它们有一种完全等价的意义,它们也至少是相通的,并常常是司以互用的。
这样,就把我们引到人除理性外的另一根本性质——社会性。人是一种理性动物,也是一种政治动物(这里沿用了亚里士多德的说法),一种社会动物。《沉思录》的作者认为:在人和别的事物之间有三种联系:一种是与环绕着他的物体的联系:一种是与所有事物所产生的神圣原因的联系;一种是与那些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人的联系。相应地,人也就有三重责任、三重义务。就要处理好对自己的身体和外物、对神或者说普遍的理性、对自己的邻人这三种关系。人对普遍理性的态度前面已经说过了,就是要尊重、顺从和虔诚。对自己的身体和外物,斯多葛派一直评价颇低,基本上认为它们作为元素的结合和分解,并没有什么恒久的价值。身体只是我们需要暂时忍受的一副皮囊罢了,要紧的是不要让它妨碍灵魂,不要让它的欲望或痛苦使灵魂纷忧不安。至于我们和邻人的关系,人们的社会生活和交往,斯多葛派则给予了集中的注意,事实上,人的德行就主要体现在这一层面
。
《沉思录》的作者说,我们每天都要准备碰到各种各样不好的人,但由于他们是我的同类,我仍然要善待他们。不要以恶报恶,而是要忍耐和宽容,人天生就要忍受一切,这就是人的义务。要恶人不作恶,就像想让无花果树不结果一样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要能完成自己的义务就够了,对于其他的事情完全不要操心,我们要表现得高贵、仁爱和真诚。
看来,斯多葛派哲学家对个人的德性、个人的解脱看得比社会的道德改造更为重要,这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个人无能为力的时代,生活在一个混乱的世界上。所以,他们特别注意区分两种事情:一种是在我们力量范围之内的事情;一种是不在我们力量范围之内的事情。
总之,斯多葛派哲人所追求的生活是一种摆脱了激情和欲望、冷静而达观的生活,他们把一切对他们发生的事情都不看成是恶,认为痛苦和不安仅仅是来自内心的意见。而这是可以由心灵加以消除的。他们恬淡、自足,一方面坚持自己的劳作,把这些工作看做是自己的应分;另一方面又退隐心灵,保持自己精神世界的宁静一隅。
此外,我们也看到,斯多葛派的道德原则并不是很明确的。把本性解释为理性,把理性又解释为德性;道德在于按照本性生活,而按照本性的东西就是道德。这里面虽有某种强调理性、普遍和共相的优点、但也有形式化的循环论证的弱点。在斯多葛派哲学中有令人感动的对道德的高扬,但也有令人泄气的对斗争的放弃。
美国一位教授、《一生的读书计划》的作者费迪曼认为《沉思录》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甜美、忧郁和高贵。我们可以同意他的话,并且说,它的高贵,也许是来自作者思想的严肃、庄重、纯正和主题的崇高;它的忧郁,也许是来自作者对身羁宫廷的自己和自身所处的混乱世界的感受;而它的甜美,则只能是由于作者的心灵的安宁和静谧了。这几个特点往往是结合在一起的,比方说,当我们谈到《沉思录》的最后一段,即说从人生的舞台上退场的一段,我们既感到忧郁,因为这就是人的命运,人难逃此劫。即使你觉得你的戏还没有演完。新的演员已经代替你成为主角了,这里的忧郁就像卓别林所演的《舞台生涯》中那些老演员的心情:苦涩而又不无欣慰,黯然而又稍觉轻松;另一方面,我们又感到高贵,因为我们可以体面、庄严地退场,因为我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并给新来者腾出了地方。
我们也要记得,《沉思录》是写给自己的,而不是供出版的,而且,这里是自己在同自己对话,字里行间常常出现的不是“我……”,而是“你……”,并常常用破折号隔出不同意见。既然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自己说服自己,自然也就不需要过分讲究辞藻、注意交代和安排结构,而注意一种思想的深入和行进。有时话没说完又想到别处,并经常看到“但是”这样的转折。我们需要在阅读中记住这些,不然,也许会因为它不是一个精美的体系而感到失望的。只要我们让我们的心灵沉静下来,就能够从这些朴实无华的句子中读出许多东西。这不是一本时髦的书。而是一本经久的书,买来不一定马上读,但一定会有需要读它的时候。近两千年前有一个人写下了它,再过两千年一定也还会有人去读它。
最后简单交代一下书的翻译。原书是用古希腊文写的,我是根据收在《西方名著丛书》第12卷的英文译本(Marus Aurelius,The Meditations of Marcus Aurelius,Great Books of the Western World,Encydopadia Britannida,Inc)转译的。英译者乔治·朗(George Long)的译文是公认的比较好的。本来最好的办法还是根据希腊文造译,但目前国内希腊语人才奇缺,而这本书作为名著确实又有早日与国内读者见面的必要,所以译者觉得先转译还是比长久地翘首以盼为好,待到将来有好的直接根、据希腊语译出的本子问世,这一译本自然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