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在职场上强有力的职业女性,与保姆相处时却力不从心。专家建议,一定要直接清楚地描述你的需求,有时候,把要求写下来比口头布置更有效。更重要的是,保姆只是雇员,不是家庭成员,不要让她们对孩子的成长擅自做主。 一位对保姆有很多怨言的母亲在网上发泄。保姆把原本用于宴请客人的一盘菜给孩子们吃掉了。“现在我只能重做了。”她在一个很受母亲们欢迎的网站上噼里啪啦地写下这些话,满腔怒火。 她可能是来寻求情感支持的,但得到的不多。其他母亲评论道:“如果你没有告诉她菜是请客用的,也没有理由朝她发火吧。”一个人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实质:“很多像你一样的雇主,在处理雇主和雇员的关系上糟糕极了。” 红极一时的畅销书以及同名电影《保姆日记》现在有了续集《保姆归来》。“保姆”系列把母亲们描述成有着强烈控制欲的恶毒女人,向她们可怜的保姆提出大堆苛刻的要求,把她们逼到精神崩溃的边缘。其实现实并非如此。 要直接清晰地描述要求很多请保姆的母亲都会延长保姆的工作时间,另外一方面,大部分母亲很难把对保姆的期望和要求表达清楚。结果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侵略·被动”的沟通模式,一种极不理想的雇主和雇员间的关系。 母亲时常被自责、无奈和给孩子的母爱不足所困扰,不懂如何清晰地向保姆传递自己的需求。如果保姆不完全合她的意,母亲可能向朋友、丈夫或者网友抱怨。调查发现,作为父亲的一方,大多能聪明地避开这段关系。 “曼哈顿家庭咨询服务中心”负责人丽萨·斯皮格尔在她的工作中不断见证着类似失败的沟通,“我见到过很多在事业上很成功的女性CEO,在和保姆们谈论如何用洗碗机这样简单的问题时,却能让她们一个星期都很不愉快。” 为了填补母亲和保姆间的沟通鸿沟,有些人开始努力,一种方式是让保姆主动向雇主摆明自己的需求和想法。美国“国家保姆保护协会”主席罗拉·布洛利说:“交流是十分必要的。如果雇主不主动,只能由保姆主动了。” 由纽约州教育部牵头创办的一所保姆培训学校几个月前在曼哈顿开课,课程的中心哲学是让保姆主动与雇主沟通。学校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保姆们全天下家庭真正的需要。学校校长道格拉斯·孔金说:“我们是改变游戏规则的人。” 10年前,律师伊琳·赫时诺夫开始雇用保姆,那时她正在一家大型非盈利组织的法律部门。“我有下属,我常常雇人以及炒人。我也经历过岗位培训,知道怎么跟人沟通。”但是,公司里的培训没能教会她怎么和保姆讲话。赫时诺夫女士回忆:“太不容易了。虽然我跟保姆之间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但这关系是在家里发生的,是和照看你最爱的人的人之间的沟通。”她还说:“我对她提出的要求是不会在办公室里提出的—帮孩子做点事,帮我私人做点事,以及把东西捡起来。” 俄勒冈州波特兰市一家保姆中介培训中心的负责人卡罗琳·卡瓦纳芙回忆起曾经接到过的一个电话。一位母亲问她,能否让保姆帮孩子洗衣服。卡瓦纳芙回答:“孩子的衣服是保姆工作的一部分。”这位母亲说:“我对保姆讲:‘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帮孩子洗下衣服?’保姆没有时间,衣服也一直没洗。” 卡瓦纳芙建议这位母亲,她应该说得更直接一点。应该告诉保姆,洗衣服是她的份内事。“这个母亲是一名精明强干的律师。但听了我的话后,她的回答却显得很胆小谨慎:‘我猜您说得有道理。’” 说到洗衣服,卡瓦纳芙女士列举了另一个母亲的例子。这个母亲告诉保姆任何事情都很“重要”,但当中介打电话问她保姆办事如何的时候,这位母亲却牢骚一大堆,比如保姆衣服叠得不对等等。卡瓦纳芙女士问对方:有没有跟保姆说清楚要按照雇主的方法叠衣服?她说:“没有,没必要说。她难道看不到我是怎样叠衣服的吗?” 对待雇员和对待保姆的不同 母亲们和保姆的沟通障碍让很多企业看到了商机,他们认为母亲们需要帮助。在波士顿,一个有着23 年历史的保姆安置机构“寻找保姆”两年前推出了改善母亲和保姆关系的沟通技巧培训和咨询。 “金牌父母培训机构”是一个旨在帮助父母处理各种宝宝问题的专业机构。他们教给父母如果宝宝不睡觉该怎么办,如果宝宝突然发怒又该怎么办等等。现在该机构又开拓了一项新业务:协调父母和保姆的关系。机构的所有人塔米·戈德用她精神分析专家的专业经验告诉母亲和保姆相互之间的沟通要更加直接,“和婚姻一样。”她已经应邀到一些企业给员工们上课,专门讲授如何管理保姆,这样他们就不会为这个问题分神,专心投入工作,提高工作效率。 斯皮格尔女士最近撰写了一篇母亲和保姆关系紧张的原因的文章,她写道:“父母们最大的担忧是,‘如果她对我生气,会不会发泄在孩子身上?’”斯皮格尔女士还说,她相信一些母亲为付费给某人代替她充当母亲的角色而有“极大的负罪感”。因此,她们不太容易像一个雇主那样言行。 在很多案例中,还体现出母亲对保姆深深的感情。特别是当一个女人置身于自己完全应付不来的尿布、口水和鼻涕中时。 住在曼哈顿的媒体主编希拉里·法塔尼亚回忆起她的保姆刚来照顾她3个月大的孩子的那几周。保姆来了以后,家里瞬间平静了。保姆接手了这个家之后,“我喜欢回家了,我的家变成了生活不曾有过的样子—干净、安宁、宝宝不哭了,他吃饱了。然后她把宝宝交到我手上,尊重我这个母亲。” 但是,法塔尼亚觉得,保姆对孩子有强烈的培养欲。宝宝满一周岁之后,法塔尼亚女士开始考虑教宝宝上厕所。她看了些书,知道应该在宝宝两岁左右开始教。但是在宝宝一岁半的某一天,她下班回家,保姆骄傲地告诉她,她已经开始教宝宝上厕所了。“就这样开始了。我们还没讨论过这个问题。”法塔尼亚女士很震惊。她什么也没说,但是在保姆休假的一天,她突然哭了起来。她打电话给丈夫,责怪自己是个无能的母亲,在儿子生命中重要的时间里充当了一个失败的角色。她带着保姆和宝宝去见了一个儿科医生。她问医生:“现在教孩子上厕所是不是太早了?”医生的意见是,既然已经提前开始了,而且看似颇有成效,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法塔尼亚抛开紧张感,直接向保姆挑明了。“我说:‘我是妈妈,我很感谢你教他,但是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们可不可以商量以后再决定?’” 这件事以后,保姆和法塔尼亚更能相互理解,沟通也更顺畅。保姆说,当法塔尼亚刚做母亲的时候,她常说:“你看着办。”现在,她的老板更明确地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写下来更易于交流 有些母亲在犹豫不决时,习惯用钱解决问题。一年前,律师赫时诺夫给孩子买了一条拉布拉多幼崽。她知道,最直接的办法是面对面地问保姆,她是否愿意多承担一份职责,养狗、遛狗。但是她没有。她的处理办法是不予置理,让保姆自己读懂老板的意思,自觉养狗遛狗。 赫时诺夫最终只能雇人遛狗。她说:“我应该采取积极的方式处理这个问题,我知道自己错了。然后我是怎么做的呢?我给了保姆一大笔奖金,以后继续付给她小额奖金,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感谢,并企图减轻我的罪恶感。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处理问题的最好办法。” 在很多有孩子的职业女性群中,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她们列举出保姆的做法和她们希望保姆做到的。然后哀怨地反问:“我能说什么呢?” 杰奇·全是一个房地产中介,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天晚上,她发现自己4 岁儿子的头发有些变化。很明显,保姆把儿子的头发剪了。男孩告诉了母亲,他洗澡的时候头发碰到了眼睛,他就叫保姆帮他剪掉。全女士通常自己给儿子剪头发,她有点生气,打算告诉保姆不要再这么干了。 第二天早上,保姆来了。保姆立刻向全女士解释了男孩的头发问题,跟男孩说的一样。“好吧。”全女士说。她以为保姆明白了她的意思,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但是没过多久,类似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最终她和保姆分道扬镳,请了一个新保姆。 只要说清楚自己要什么,一切就不是问题。英国保姆和家庭教师学校的CEO 希拉芙·罗斯在这个行业打拼了25年,她说:“我们发现写下来更易于交流。”换句话说,母亲们可以把明天希望保姆做的事情写在纸条上;更完美的做法是在雇佣关系形成之前撰写一个合同,至少是一个详细的职位描述,包括主人外出时保姆的职责,以及保姆的加班、休假和雇员必须了解的其他所有基本事务。罗斯女士向客户推荐保姆时都让她们签一份合同。 罗斯女士和丽萨·斯皮格尔都建议,父母和保姆每周开一次会。会议应该是很随意的,只是一次交换言论和建议的机会,但是必须是在每周的固定时间举行,双方都要对此有期待。通过这样的方式,双方都明白应该在何时何地道出牢骚和不满。 斯皮格尔说,应该让家庭成员记住,保姆只是雇员,不是家庭成员,不管他们有多爱孩子。对雇主来说,这句话意味着不要和保姆分享自己的婚姻故事,也没有必要让保姆知道夫妻二人就如何教育孩子一事上存在不同意见。但是雇主应该让保姆了解这份工作所必须知道的全部信息。举个例子,如果父母工作很忙,或者如果孩子觉得自己受到了父母的忽视,雇主有必要让保姆知道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