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指专业护理产妇与新生儿的家政服务人员。随着生育高峰的到来,这一市场也紧俏起来。3月10日,记者从北京几家家政公司、月嫂公司了解到,各公司月嫂都已预订出了七八成,一些月嫂的“档期”甚至排到了8月。在上海,今年将有近200名来自江苏连云港的月嫂入沪,以缓解月嫂紧缺的情况。
在月嫂日渐“抢手”的同时,人们对这一市场也存在不少疑虑,有人认为个别月嫂不具备育儿知识,更有人担心她们会怠慢产妇和孩子。记者在随后的调查中也发现,尽管也有比较正规的月嫂公司,但这一市场的确存在收费不统一、缺少统一资格认证等问题。
17.19%的人对月嫂“很放心”
近日,由生命时报联合搜狐网健康频道、新浪网育儿频道进行的调查显示,在参与调查的2000多人中,47.89%的人请过月嫂。问及原因,32%的人表示“由于自己没有育儿经验,需要月嫂帮忙”,26%的人“工作太忙,老人又不方便照顾孩子”,22%的人则认为,“请月嫂,让谁都省心”。而在38.03%没请过及14.08%“有此打算”的人中,38.71%的人“对月嫂不放心”,29.03%的人称“价格难以接受”,认为“自己有能力照顾”和“做月子没必要搞得太复杂”的人均占16.13%。对此,北京妇产医院生育调节科主任医师陈素文告诉《生命时报》记者,不少年轻父母工作忙,没有育儿经验,老一辈的经验又不够科学,因此经过专业训练的月嫂自然备受欢迎。3月10日,记者在北京某家政中心碰到为妻子找月嫂的陈先生,他告诉记者,还有一个月就到妻子的预产期了,再不找月嫂怕到时候找不着。“我实在没时间照顾她,就算有时间也没经验啊,干脆找月嫂帮忙。不过我心里也在打鼓,把妻子和孩子交给陌生人照顾,又不知能不能碰上个好的,总觉得不放心。”
在请过月嫂的人中,不少人和陈先生有同样想法。调查中,75%的人对月嫂“有些顾虑,但迫于无奈,还是得请”;7.81%的人甚至因为不满意,辞过月嫂,只有17.19%的人对此很放心。而当问到“对月嫂最大的担心是什么”时,51.39%的人选择了“不知道其实际能力能否胜任”,40.27%的人担心月嫂怠慢产妇和孩子。“我最看重人品和专业护理知识。”怀孕6个月的邵小姐说,“可现在月嫂市场太乱了,前几天我还看到新闻,说是因月嫂照顾不周,让婴儿发生呼吸衰竭,简直太可怕了。找月嫂容易,找个好月嫂可太难了。”
月嫂市场藏隐患
找个好月嫂的确太难了。3月10日,记者在北京市妇产医院妇幼保健院周围留意了一下,方圆几百米内,有不下十个月嫂公司及提供月嫂服务的家政公司。但就在月嫂市场一片红火的背后,也藏着不少隐忧。
一些月嫂公司是“草台班子”。据统计,截至2006年8月,北京市有家政公司2954家,家政服务员27万多人。但月嫂公司、月嫂有多少,目前尚无数字。记者采访中发现,一些所谓的月嫂公司仅凭一间办公室、一张桌子、一部电话就可以招揽生意,有的甚至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一旦在服务过程中出现纠纷,到哪里去找这个单位都不知道。据北京家政协会会长李大经介绍,2007年1月,北京市质监局发布了北京市地方标准——《家政服务通用要求》,然而该标准属推介性,非强制性执行。
月嫂素质参差不齐。3月10日,记者在某月嫂公司的月嫂名单上看到,月嫂们的年龄从20多岁到50来岁不等,学历以初中为主。李大经称,家政服务员90%属来京务工人员,她们中的绝大多数来自贫困、偏远的山村,文化程度在初中或初中以下,甚至是文盲;另外10%是下岗工人、失地农民及特困家庭。尽管这些人淳朴、能吃苦,但其文化程度影响了从业质量,导致相当一部分月嫂缺乏学习的主动性和沟通能力等。
缺少统一的资格认证。北京市朝阳区SOHO现代城附近某月嫂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公司的月嫂有的有育婴证,有的没有。她同时称,有没有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验。”北京市妇产医院妇幼保健院附近某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员则告诉记者,他们的月嫂按星级划分,而所谓的星级都是公司自封的。据了解,2006年,北京家政协会和中国国际人才开发中心经过提升培训、专业技能考核、资质评定后,发放了“母婴护理师”专业人才资质证书,但截至2007年5月,持证者仅200多人。
培训时间短。刚辞了一名月嫂的吴小姐向记者抱怨,月嫂的表现实在不够专业。“她用很烫的水给孩子洗屁股;孩子闹,问她,她就说孩子到了该闹的时间了……最后才知道,她居然是没经过正经训练的‘门外汉’。”而当吴小姐向月嫂公司反映时,工作人员称,他们的月嫂是送到某医院进行培训的,但并不出示任何培训证明。3月10日,记者以应聘月嫂为名,拨通了北京市某家政公司电话,对方称,培训15天就能上岗;如果有育婴证的话,5天后就可以。
收费不统一。中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历史研究室主任、联合国基金会生殖健康倡导项目专家肖扬告诉记者,月嫂市场的价格没有统一标准,而且近年来持续上涨。记者采访中也发现,月嫂的月薪基本在2800—4800左右,根据公司所封的“星级”定价。选定某月嫂时,还要先交600元的定金。
出了意外没人负责。人们找月嫂时,最大的担心恐怕就是产妇和孩子的安全。万一月嫂把孩子摔了、喂坏了,谁来负责,月嫂公司怎么处理?但采访中,5家公司均保证,自己的月嫂很负责任,之前绝对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只有一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在记者的反复追问下表示,会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问题出在月嫂身上,由公司负责。
月嫂市场谁来管
面对月嫂市场的种种问题,专家们呼吁,政府必须对月嫂市场进行规范,制定统一的准入门槛、进行统一培训、颁发统一证书,并对月嫂公司加强监督管理、设立相应的奖惩机制。李大经进一步指出,最好从月嫂输出源上抓起,让各地政府做好监管工作。家政公司则要对月嫂的来历、人品、健康状况等做到深入了解,进行严格挑选和培训。
而老百姓找月嫂上同样存在一些困惑。调查中,当问到“你倾向于通过什么途径找月嫂”时,39.39%的人选择了“找亲朋好友推荐”,36.36%的人表示“让家政公司帮着找”,22.73%的人“让医务人员推荐”。对此,陈素文表示,最好还是找正规、有一定知名度的家政服务公司帮助推荐。“如果找亲朋好友推荐,一旦发生争吵、纠纷,面子上过不去。”同时,选月嫂也要进行“面试”,不光要看经验,更要看她是否有责任感、有爱心,并请她出示培训证明和健康证明。签合同前务必让公司明确发生纠纷后的责权问题。一旦选定月嫂,则要给予她们充分的信任和尊重。
此外,产妇不能过于依赖月嫂。听雨(北京)心理咨询中心咨询师宋玉梅表示,月嫂只能分担新妈妈的部分工作,但不能取代母亲来哺育婴儿。产妇和婴儿交流太少,势必影响母婴感情。“孩子刚和母体分开时,会有天然的恐惧。此时,母亲的爱抚会给他安全感,给孩子喂奶、换尿布,都是与他们建立感情的方式。年轻父母不能为了让雇月嫂的钱花得值,就把什么都交给月嫂去做,而要积极学习育儿知识,以快乐的心态来照顾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