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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特上海发飙

2009-09-21 16:51 来源:  >>进入八界社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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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特上海发飙                                           

一.穆特上海“罢演”请观众离开(2006年6月19日)

 

    “你不要再拍了,光不停地闪,使我不能集中精神演奏下去,请你离开。”2006年6月19日晚上,正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演奏音乐会最后一支曲目《降B大调小提琴和钢琴奏鸣曲》的小提琴家穆特突然收弓,表情肃穆地用英语“请”这位一直用相机拍照的观众离开。演出被迫中止3分钟之后,美妙的琴声再次回荡在剧场。据记者了解,穆特的经纪人昨天已经电话要求北京主办方严格遵守演出合同的规定,严格控制剧场内秩序,如果出现上海的情况,穆特会随时中止演出。

 

穆特“火”了:你必须离开

    令上海乐迷翘首以待很久的小提琴女神穆特终于亮相东方艺术中心的舞台。在下半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正当观众们陶醉在最后一支曲目《降B大调小提琴和钢琴奏鸣曲》的旋律中,一个坐在第六排中间的男观众不顾演出规定和音乐会的惯例,拿着相机不停拍照。这时,正在演奏中的穆特突然收弓,一向温文尔雅的她被激怒了,表情严肃地对这位观众说:“你不要再拍了,光不停地闪,使我不能集中精神演奏下去,请你离开。”

 

中止演出三分钟继续演出

    这名男观众随后被工作人员快速地带离现场,全场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来支持穆特这一率真的行为,其间演出被中止3分钟。之后,穆特说:“现在我们可以真正好好欣赏音乐了。”发过火后的穆特很快又投入演出状态,以令人炫目的小块板收尾。被绝大多数上海观众的文明素养所感动的穆特,又加演了几个曲目,观众们则以更热烈的掌声表示感谢和歉意。当晚,穆特在两个多小时的演出结束后,情绪饱满地为乐迷签名长达一个多小时,直到夜深才离去。

 

这是给上海人脸上抹黑

    昨天,上海媒体也纷纷就穆特“罢演”一事作了相关报道,并给予了评论。上海《文汇报》的标题是《满分是怎样失去的》,文章说,“本来就是这样一台该打满分的演出由于一个观众的不文明行为,满分令人惋惜地失去了。”同时还说,“个别人的不良行为不能让上海人为之负责,但事情的发生,无疑给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抹上了污点。这是最令人痛心的。”


专家分析:剧场太大难以控制

    记者就此采访了上海大剧院艺术总监钱世锦先生。钱世锦认为,什么样的演出就应该选择什么样的场地,像穆特这样以演奏比较轻的奏鸣曲的音乐会就应该选择1000个座位以下的中小型音乐厅,剧场太大不但观众听起来受影响,而且出了问题有时候局面很难掌控。对于2000多个座位的东方艺术中心来说,一架钢琴一把小提琴的穆特音乐会在这里显然并不适合。据了解,此前在这个剧场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尴尬局面。柏林爱乐乐团在这里演出时,因为有观众在乐章间鼓掌,使得工作人员以为曲目结束了就放观众进来,引起了乐团指挥的不满。钱世锦希望北京的观众不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北京演出主办方被“警告”

    记者了解到,北京穆特音乐会的主办方昨天上午接到穆特经纪人的电话,要求北京主办方严格遵守演出合同的规定,严格控制剧场内秩序,如果出现上海的情况,穆特也会随时中止演出。穆特北京音乐会的举办场地——世纪剧院的肖立君总经理对上海出现这样的情况感到很痛心,他希望北京买票观看穆特演出的观众一定要自律。同时他还透露,世纪剧院也会加强管理,增加保安,禁止将拍照设备带入剧场,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正在考虑必要时在剧场入口处增设安检设施,以此杜绝观众将照相机、摄像机等违禁品带入场内。

 

穆特发火给不文明观众上一课

    穆特火了!长久以来,在演出现场的种种不良习惯已经让观众忍无可忍,此次穆特用“罢演”的方式给有这种不文明行为的观众上了一课。

    跟喧嚣热闹的流行音乐会不同,闪光灯和荧光棒在严肃音乐的现场是不被允许的,而常去现场音乐厅听音乐会的观众大多有这个常识。即便是第一次进剧场的观众,在演出前也会被广播里的观众须知作一番普及。可就是有些“多动症”的观众总忍不住做点小动作,等工作人员前去劝阻时,这些人却跟你打起了游击或者即便抓个现行也死不认账。此外,交头接耳的、随意走动的等等不文明行为,在剧场里也屡见不鲜。更多时候,艺术家们可能就会忍了,观众们也就忍了。然而穆特没有姑息,她罢演了,而上海观众在觉得有失颜面的情况下,还是以最热烈的掌声对这位美丽而率真的艺术家表示了钦佩和理解。

 

二.穆特2008上海音乐会

    刚从上海大剧院听完穆特的音乐会回来。这次由Mercedes-Benz赞助的Asia Tour上海站,Anne-Sophie Mutter带领Trondheim Soloists乐团演奏三部曲目:Bela Brtok(贝拉·巴托克)Divertimento(嬉游曲)Sz.113(1939),Johann Sebastian Bach(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Violin Concerto No.2 in E major(E大调第2号小提琴协奏曲)BWV 1042,和Antonio Vivaldi(安东尼奥·维瓦尔第)”The Four Seasons”(四季)Op.8,Nos.1-4。其中,巴赫的第二小协收录在今年穆特的新专辑里。

    想上次听音乐会也是穆特,2006年夏天,穆特的莫扎特项目,中国广州、上海、北京三站,作为选上电气专业的自我庆祝,放血800买了东方音乐厅的丙级票一饱耳福。时至期末,囊中已大为羞涩,记得为了买节目单和吃晚饭(一个羊角面包),掏干了身上所有的钱,纪念版的穆特莫扎特协奏曲CD无福消受自不用说(后来终归是补上了),并且已经做好如果演出结束后2号线停运,当晚便露宿街头的准备,幸好2号线兢兢业业到深夜。两年过去了,穆特还是穆特,海报上依然那样优雅华丽,但是宝马变成了奔驰,东方音乐厅变成了上海大剧院,奏鸣曲变成了协奏曲,丙票变成了乙票(50%由老妈贷款,在此鸣谢),而我,更是变了很多很多……

    巴托克原来我几乎没多少印象,就听过The Mirzculous Mandarin(神奇的满大人),现代作品我本来听得就极少。这位作曲家生在自强运动如火如荼的1881年,卒于日军侵华投降后一个多月,虽然写了“满大人”,但似乎平生没有到过中国,不知他在世的时候中国人是否了解他。想起那段时期,脑子的背景总是惶惶不安的路人和硝烟滚滚的战火,总难以想象国际音乐交流这种事。这也许是因为我们看的历史太强调政治,而太淡化国民政府。其实社会本是复杂的,永远不会所有人想一样的东西,做一样的事,上海这种地方更是如此,当深巷里传出阵阵枪响的时候,也总有人在为新走红的戏子鼓掌吆喝,艺术总能把人带入另一个国度。前不久看到一篇文章,我才知道原来海菲兹就在那个想像中只有警铃炮响的时代驾临上海带来那月光一般的琴声。汶川地震唤起的中华民族由下而上的空前一致,是那个“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的时代无法比拟的;天灾人祸,我们奋进却也从容,世界顶级音乐会照样聚首中国,更莫说奥运盛会。

    巴托克的这首嬉游曲着实相当得嬉游,有趣得很,时而惊悚,时而嬉皮,时而怪异,大量类似半音冲突的东西,听惯了古典时期的音乐会觉得相当不和谐,估计极其考验弦乐手的音准,总在你感觉走头无路的地方乾坤大挪移,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乐队大概二十人规模:从左到右,大致记得是4把一小,6把二小,3把中提琴,2把中提琴,1把低音提琴,一台羽管键钢琴(据说是上海大剧院这次特意买的)。(后来查了,一小二小是各5把。)

    从巴小协开始,穆特上台独奏加指挥。还是经典穆特式露肩连衣礼服,今天这套还很民族,黑色,裙摆下部点缀着一些红色的花——现在想想,或许还和四川有关。这首巴小协听过多次了,穆特的是第一次。事实上她也是在今年的新专辑里才首次录巴赫。巴赫的音乐——听过就知道,再烂的演奏也一听就知道是巴赫,特别是那些赋格、变奏之类的,被巴赫写到极致了,总之就是和谐得令人发指却又决不死板,饱含对神的信仰却又透露出天才的思想和艺术灵感,有时就像中国八股文中的那部分极品。这首E大调开篇就显出大师本色,简简单单上行大三和弦三个音,到现在还在我耳边回旋,真是返璞归真的神奇。

    穆特的演奏风格在我所感知和理解的程度和范围内,主要有两个特点,一是源自德国血统的严谨端正,二是带有女性特质的细致和浪漫,而这两点的成长,或许和当年卡拉扬的提携与指导是分不开的。这次的巴小协略偏个性一点,不是那种四平八稳的经院式演奏,给这首本就生机勃勃灵光四射的巴小协注入了更多的主动性。

    为了给出忠于原作的表达,这次穆特和乐队使用了仿巴洛克琴弓,据穆特说“创造了完全不同的音色”,而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比较“肉”,比较“稠”,和帕尔曼的典型琴声相反的那种,大概就像古琴用金属弦和私弦的差别,不知专业人士是怎么描述的。

    维瓦尔第的《四季》那是入门必听曲目,我听过的版本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了(据说存在六千多个版本),包括指挥大师顶级乐团的经典版本,也包括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少男少女版本,包括外国国宝级演奏家(比如意大利的阿卡多)的版本,也包括中国国宝级演奏家(比如吕思清)的版本,包括威尼斯I MUSICI室内乐团2006年上海原汁原味的现场演出,也包括忘记了名字的中国民乐团录音,当然,也包括穆特99年和眼前这个赫隆特姆乐团录制的,后来领了大奖却也被一些人叱为妖艳的《四季》专辑。我想,之所以那么多的音乐人乐此不疲地录制这部作品,不仅在于这部作品的通俗易懂,更在于它开放的曲谱,给后人以再创作的无限激情(这就与勃拉姆斯不同),每一个音乐家演奏家,都想有自己的《四季》,也真都有自己的《四季》,优劣自有后人评说,但更可能的情况是各具风格,各领风骚。

    这次穆特-赫隆特姆的《春》节奏明显偏快——其实99年唱片那个版本整个都是偏慢的,看来9年后的演出绝非是个翻版,而穆特在节奏上的把握,也彻底自在于卡拉扬的笼罩了。

    春天给人的印象多是美好的,这在上大学之前,生活在全年都春的昆明真是毫无体会。来到上海,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光辉的艺术作品都无所保留地赞美春天了!万般描绘,其实就“万物复苏”四字。只有经过夏、冬(上海恰好很难让人感觉到秋天)的折磨压抑,才能在体育馆前水杉抽出嫩绿嫩绿的芽,宿舍前不知名树木绽出娇红娇红的花的时候,打心眼儿里蹦出无限的喜悦来:春天来了!这份喜悦被邮局前的樱花盛开推向高潮,那真是怎么赞美都不过分。生活在昆明,确实是舒服了,可是城里一年就不曾沉睡过,说复苏也很勉强,喜悦就真的谈不上了。还是做学生好,最难受的时候躲回家里,开春了又回来享受那般万物复苏的喜悦!

    春的喜悦是一种简单直爽的感动,故而付诸笔墨反而困难,要写一篇以四季为主题的文章一定是春天最难出彩,音乐也是一样。维瓦尔第的《春》在主旋律上清新明朗,生机盎然,确得春之要旨,故几百年来,难出其右者。不过对于演奏者意欲对其精雕细琢精准刻划却颇为不易,在四部当中也最难出成绩。9年间,穆特对这一部分里做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我想也正说明这一部分要达到一个高度的不易。新的演奏还没有机会细细揣摩,不好多说,不过我个人觉得99那个版本里的《春》确实空了一点,那种节奏似乎真要卡拉扬的大柏林爱乐才平衡得住,对于二十人规模的室内乐团确实很不容易。

    《夏》的总体风格还是延续99版,强烈的对比度,但更加的流畅自然,暴风骤雨的模拟极其到位,来势汹汹却绝不粗糙鲁莽,听现场绝对身临其境,真会被吓得想躲起来。慢节奏的部分炎热感也更强,那种知了叫着不想动,空气都在晃的感觉。

    这一部分几个明显体现出仿巴洛克弓的音色特征来,第二章里做背景的三个音按维瓦尔第十四行诗应该是模拟炎热中的蝇蚊骚扰的(我这么理解),用仿巴洛克弓要比用现代的弓像;第三段里独奏部分同时拉两根弦的那两个相差半音的两个长音(不懂专业描述起来就是麻烦,汗……),一般是伴着一串波音,但这次我记得好像把波音去掉了,剩下的和弦有一种很特殊的效果,跟往常我听到过的都不一样,我猜就是琴弓的差别。

    第一章独奏出来那部分做了新的很奇妙的处理,乍一听,怎么时值不严格(在我看来,虽然小提琴独奏部分往往很自由,但在快节奏的句子里似乎一般还是比较严格的),后面突然发现藏在后面弱起的旋律音程渐渐浮出来了,而且好像衍生出了本来就感觉是被省掉的第三个音,构成了完整的旋律逐渐从背后浮上前面,主客阴阳变化,真是妙味无穷!我个人认为这是对此一段先逐渐上行再逐渐下行的看似重复的乐句的正确、传神的演绎,值得玩味。

   《秋》的第一章比起99那版的慢悠悠一板一拍而略显做作,我觉得处理得相当真实。我不知穆特是不是到过乡村体验过生活,反正我觉得那种农民收割粮食有说有笑,满载而归的气氛刻画得恰到好处,带出一种乡村的平静,而不是属于城市的那种喧闹。睡着的那段被更加刻意地突出出来,此后的回复不像99版更像是镜头突然跳远后的一个客观总结,而更像梦里的回味和盘旋在乡村上空的一种气氛。

   《秋》的第二章我觉得是最有意思的。对于普通人来讲,慢板,特别是不表达哀愁的慢板是比较难接受的,想我最初听《四季》到这一章就有跳掉的冲动,所以演奏难度比起快板,甚至很多大众耳熟能详的旋律都是很快的快板(Allegro assai),要难得多,这种乐段里每一种乐器间的平衡,每一个音的强弱都极为敏感。但自从听了I MUSICI的现场演出之后,我就开始对《秋》的第二章大感兴趣了,那次经历让我发现慢板乐章如果经恰当的演奏就会显露出快板没有的均衡和美妙,因为听慢板的时候人更不容易为躁绪所扰。于是,以后每一次听四季我就会很注意这一章,结果是相当灵验的,高手大师这一章明显就比较优秀,而每一个版本这一章的表达方式甚至乐谱,特别是在这一章里颇为关键的羽管键钢琴的谱,都完全不同。穆特这次的表现比起其它一些我认为经典的表达更有色彩一些,以前我听到的优秀表达或者说正确地表达,呈现给我的是一幅横推的远景画卷:太阳落去,山峦起伏,灯火渐熄,安宁祥和。而穆特这次的表达让我听到了静中之动——水流,少了一些安静,多了一些美好,这也是99版中不明显的。我并不认为这个表达要比过去一些大师经典版本一定更好,但至少让我看到了另一种恰当表达的可能性。

    第三章主题相当明确,各个版本都处理得比较生动,但我觉得穆特此次演出也有独到的地方,我觉得她对被捕杀的动物心理和动作做了更细致的体会,那种紧张恐惧,跑起来的不要命,很真切,比起以往一些版本,模拟得更无所顾忌一些,但也决没有背离音乐本身的结构——这就是我说的,虽然大有偶像气质,但穆特绝对是个严肃端正的演奏家,再灵活绝对不会乱来的。

    《冬》的第一章,在我最早听《四季》的时候是最喜欢的,着迷于它的交响气势和一气呵成的旋律(有趣的是这个旋律最初居然是在古典辣妹成名曲中的变奏里结识的)。可是后来发现这一章如果弄得很宏伟很富丽堂皇,单独听是不错的,但是考虑到“冬”这个主题和相应的十四行诗(虽然没有考定就是维瓦尔第写的)诗文,这一段的关键词气势应该是“凛冽”。因此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找到在这一点上很贴切且的版本,如果要说气势如虹,我想一开始那段独奏,那种弓法,最合适的人因该是海菲兹,可惜据我了解海爷好像没有《四季》录音传世。很多大师大概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很多经典版本恰好并不像我一开始期待的那样演奏得很宏伟,但又总没有让我感觉树立了一个正确的形象。不过这次穆特的现场演奏一下子让我找到了感觉,当时心里就生出一句话:是了,这就是维瓦尔第的冬!第二段独奏部分听得人直哆嗦!第一次听到那种牙齿打颤的效果。

    《冬》的第二章是我很喜欢的一章,而穆特这次的演奏更是让我心满意足。这一章的旋律本来就该会是穆特拿手的部分——细致柔和优美的浪漫主义风格,就算和历史上很多王者级甚至鬼魁级神仙级人物相比,穆特也绝对算是一流的,比如小提琴手必奏的小品Liebesleid(爱的忧伤)我个人就以穆特在07年专辑里的那版为最爱。事实上,穆特的演奏也真让我喜出望外,屋里亲人围着火炉聊着天,又或一个人看着窗外写着信,冬日白雪的寂静与炉火的温情在风雪冰雹后让人无比轻松舒适,心理的柔情自然流动起来。这次的演奏还比较重视大提琴的拨弦和羽管键钢琴的配合,特别在临近结束的时候更增添了一种令人难忘的美好。真想再听一次。

    第三章,我第一次注意了十四行诗里描绘的冰上走的场景,那种一步一探又滑一跤的样子还是很有些趣味。最后的小高潮也带给人们那种严冬过后长舒一口气的感觉,春天就要来了!又是新的一年!

    总的来说,这次穆特-特隆赫姆的《四季》实在很有“故事”,一幕幕鲜活的场景跃然眼前甚而令人置身其中,一部古典前期的作品一下子浪漫起来,很多细节上进行了创造性的挖掘诠释,往往让我眼前一亮,惊叹道:啊!原来是这样的!仿巴洛克弓的应用我认为是颇有成效的,特别在模拟各种自然之声方面,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现代弓弦太纯粹太金属的人工感,总体评价上,我真的非常满意,不知是不是现场效果会比录音好很多,我认为这次演出不仅比99版全面大为提升——说实话,那个99录音我并不推崇,在我所有听过的版本中都是值得赞美和推荐的,真希望能有新的录音!

    三次谢幕之后,穆特按计划(没看到她和乐队商量)返场演奏了《夏》的第三章,我想选这段可能有三个原因:一是短,二是炫,三是现在正是夏季。既然是encore,就有了点华彩的性质,穆特演奏更加自由了,独奏部分开始飞沙走弦了,于是还没怎么过瘾就结束了。

    之后又几次谢幕,穆特突然面色严肃语气低沉开始说话。我想在场所有和我一样听过06年莫扎特音乐会的人一样心中都是一紧——想当年很前排的一位观众不停地举相机拍照,最后一曲时穆特怒了,直接停下,“you should get away from here!”在全场观众的鼓掌支持之下,这位老兄灰溜溜地被工作人员请出去了。此后虽然穆特继续演出,但我想台上台下心里都多少有些阴影,演出结束,大家都不好意思叫encore了。这个事情后来也让中国乐迷颇为脸红,一直心有余悸,这次演出开始前工作人员就重提旧事约法三章,整个演出过程中大家表现都很知礼。但为何穆特女士脸上又失去了笑容呢?我很认真听她说,可是一来还是隔得远了,二来听力水平有限,最后只听到两个关键词“dedicate”和“life”,一时不明其意,直到她说完断起琴弓,报幕屏上打出:

“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

Bach: Air in G String

献给四川地震遇难的人们”

全场肃然。

 

    穆特近几年一直是职业的慈善家,之前我都在想她会不会把这次音乐会的收益拿些出来捐赠,后来想地震是刚发生的事,早先策划好的演出收益如何处置怕是她难以影响的,捐不捐是奔驰说了算。没想到她选择在返场时演奏一曲送给罹难的人们。

    原来我听这首Air in G String,只感觉非常非常安静安宁,可是,在这个特殊的场合,琴声缓缓响起,我分明听到的是Charity,是慈悲,是希望!上帝,巴赫,穆特,我,中国人,全天下有爱之人双眼里流动的悲悯都在G弦上颤动起来,不出半分钟,我已忍不住泪流满面!我真的无法抑制内心的感动,穆特女士,谢谢你!我也把这首曲子送给那些对汶川地震怀着深切慈悲的人们(主页背景,文件有点大,多等一等)。

    这一刻,“小提琴女神”的名号,当之无愧。

    穆特中国演出的全部收入通过瑞士日内瓦国际红十字会捐献给四川地震灾区。